并没有让王曾纶好奇太久,在午饭的食堂里,王曾纶就看到了那个身穿明代棉麻长衫的老者,那老人须发皆白,约莫六十来岁,气色很是不错,说话中气十足,满脸的络腮胡子形成了个倒立的山字形状,很是漂亮,只不过头发还是略短,不过看上去也像是在像大明人士一样,开始蓄发了,只不过留的时间还不长,短了些。
还未等李克福开口,那老人就主动打起了招呼:“今天来的早呀,听说食堂上午送来了头鹿,咱们可有口福了,这位是?”
“这位是王教授,你们是同乡。”李克福也笑着介绍道,同乡在这个春秋世界基本就等同于同一个世界的意思,然后有对着老人介绍道:“这位是周科长。”
“叫我老周就行。”
王曾纶伸出手和老周握了握手,手掌没有老茧,温润有力,与他的外貌完全不同,倒像个年轻人的。
老周见到同乡,似乎很是高兴,就是有些端着,举手投足说话间自然而然散发出一种拿腔拿调,一板一眼的气质,俗称官气。
对此,王曾纶很是敏感,他之前与实权领导接触的直觉基本都是如此,这是权利带来的光环,而且是必须旧侵官场才行,自古如此,在大明也一样。
李克福、王曾纶和老周三人坐在食堂角落一桌,吃的也是套餐,比之前在驿站和村里都略微丰富些,而且糙米做成的米饭供应的较为充足,这就是军队体系的一大特点,伙食总是比地方大部分要好些。
老周可能是年龄原因,他的餐盘里基本都是青菜蘑菇,糙米饭泡上肉汤的分量也少的很,很快就吃了大半,这时候有时间相互自我介绍后,才知道他竟然是和王曾纶同一个城市。
“我们之前在开发区研讨会上见过,王教授,你当时在给我们这些主官做经济形势报告,我印象很深刻。”老周说道。
“噢?什么时候的事情?我都记不清了。”
“只要是我见过的人,基本都能记得住,其实也很简单,每天晚上睡觉前,回忆回忆当天发生的事和见过的人,动动笔头,过过脑子。”老周似乎很是得意,说着他的心得,一旁的李克福听着这技巧,似乎很感兴趣,听得聚精会神。
等老周过了嘴瘾,王曾纶才找到机会插话道:“老周,你之前做过那职位,怎么也到这里了?”
“嘿,我呀,犯了些错误,蹲了一年牢,刚刚放出来,接到邀请就来了,反正也了无牵挂。”老周倒是很坦然,李克福也没有惊讶,老周的资料经历都有档案记录。
看着王曾纶的表情,老周挥手打断了他的联想,“不过也不是跟你想的那样,我不是什么大的贪腐分子,也没什么太多危害恶纪,不然也不会才判了一年,就是点小钱,主要就像他们说的:生活腐化、道德败坏、严重违纪。跟那些人不一样,弄了一个多亿,搞豆腐渣工程,胆子真大,判死刑都够了。”
老周提起其他的倒台者,似乎还满是鄙夷,略有优越感。
“其实我以前也是也是一名热血汉子,为祖国奉献了青春,年轻时候我被调去抗洪救灾,那时候可没现在建设这么好,中下游经常发洪水,那时候我也正年轻,想着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趁着年轻为国家出些力气,也没考虑过其他,一去就是一两个月,正好我老婆托人给我说,我闺女出生了,母女平安,不用我操心,任务完成再回去,哈哈。”
老周提起往事,眼中泛着光,满脸的笑容褶子都藏不住,能夹死只苍蝇,那时候应该是他最为得意幸福的日子。筆趣庫
“没日没夜的干,可也没感觉累,浑身是劲,最严重的时候连续上坝三十六个小时,我有七八次鼻腔出血,也就用袖子抹了抹就继续干,民众的生命财产安全最重要。”
“等抗洪救灾结束了,等我回家的时候,我闺女都能在地上爬了,那年我26岁,立了功,成为了所在部队最年轻的军官,一直到新千年,我35岁,然后就转到了地方,去了市经贸委,再后来就是体制改革,经贸委撤并到发改委了。”
“之后我就被调到市开发区管委会,一直勤勤恳恳的工作,到现在为止,你可以去市开发区里打听打听,我之前在那里干的怎么样。”
“王教授,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这个开发区就是在我手上发展起来的,对于这个功劳荣誉,我没有任何夸张的成分,组织也没亏待我,也因为这份功劳,在我2010年之前,我依然是主抓这块工作,这么多年了,一直勤勤恳恳。”
“一直到,我认识了一个人,姓汪,我一直叫他汪老板,当时那个人也是我的老战友介绍来的,你没当过兵,可能不了解我们的战友情,那真是过命的交情,所以对于这个人,我是一点没防备,汪老板说是来投资个高科技研发中心的项目,我也没怎么深入审查,直接就拍板批了近百亩地给他。”
“其实啊,他就是个初中还没毕业的煤老板,靠着煤矿起家早早的赚了第一桶金,自从经济危机,煤矿不景气,就注册了个看上去很是高大上的科技公司,其实啊,和科技完全沾不上边,就是充个门面。”
“一直到很久以后的后来,我才明白他的套路,利用我批下地,做了个壳,以土地入股共同开发,转手就赚了一个亿。一直到这时候为止,我还只是公事公办,我也没收过他任何好处,可是啊,还是被他抓住了软肋。”
“什么软肋?”王曾纶下意识的问道,然后立刻就反应过来,接了一句:“女人?”
钱、权、女人,这三样东西的诱惑是最大的,在座的三人之中,可能只有年少的李克福师长还没体会过,也只有他在那听得专心致志,像个学生。
老周点了点头:“自从汪老板通过我赚了一大笔钱后,就通过各种方式的想要报答我,或许在他看来,只有我接受了好处,才能成为真正的利益共同体,所以三天两头的请我大餐,送钱送物就更别提了,可是我都没要,到了什么程度呢,这么说吧,我去一南方开会考察,他就能在我的招待所旁边也住了整整一个月,一日三餐的招呼我。”
“人呀,只要长时间交往下去,总能被发现软肋,一次我因为发电厂邀请,去参加个煤炭发展研讨会,然后那汪老板说他朋友开了个化妆品公司,让我去指导指导,吃饭的时候叫了七八个姑娘陪着,说是他们化妆品公司的模特,为我演示演示化妆品的效果,那些姑娘呀,一个比一个年轻漂亮,完全不输与电影中的女明星。”
“她们是我从未接触过的那种美,一个个的轮流坐在我身边,让我点评,你们应该能想到那种场景,我那时候又胖,一个大肚子,系着年轻时候队伍上发的旧腰带,我除了有个职位,其他什么都没有,也不会唱歌也没才艺。刚开始我其实是有些自惭形秽的,可那些女孩就在那里恭维我,对我谄媚至极,那时候我才反应过来,我才是她们这些人的中心焦点。”
“也就是在那时候,我心里失去了平衡,就三个字,凭什么?凭什么汪老板这些土肥圆的土包子煤老板就能享有这些姑娘,就因为有两个臭钱,你知道吗?那些小学初中毕业的土财主,大多对于女人有着收藏的癖好,特别是这个表面上是开化妆品公司,实际上是找女人的煤老板,他就利用公司的资源海选,每次看中一个女孩就不惜代价的追求到手,给她买个房子养起来,随着女孩越来越多,名字都记不清了,就起小名,按照月份,一月、二月、三月,一直往后排。”
“后来他跟我说,周大哥,我出事了,我最近又认识了一个姑娘,太好看了,又活泼,可我这已经排到十二月了,总不能叫她十三月吧。”老周模仿着那个煤老板的模样,眨巴着眼,引得李克福和王曾纶哈哈大笑。
“那个煤老板又说,你们这些领导呀,只有一言九鼎的威风,而没有三妻四妾的实惠,也就是现代社会,要是在古代,像咱们这小民还得帮您张罗扬州瘦马嘞,您看,现在都没机会了。”
说到这,似乎惹到了李克福的逆鳞,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嘿嘿道:“咱们这可不是的大明,就是大明,以后也不是大明了,咱们快打回去了!”
老周这时候才停住,他也知道这面的情形,只好解释道:“那时候场面上皆是如此,吃喝玩乐很是普遍,满城的酒店、足浴、KTV歌厅舞厅,都是应酬,每个饭局没几个美女作陪,就似乎是没到位,在社会上已经常态化了,我作为从大山中出来的农家孩子,老了老了,到了中年,思想中的那根弦却断了。”
这时候老周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思想中的那根弦断了,也就真的变了,之后经过汪老板的介绍引荐,逐渐认识了几个女人,说起来很荒唐,我从来不收他的钱,他却人尽皆知的成为了我的马仔,替我跑腿办事,无论什么事情只要我吩咐下来,他总能办的妥当,真正的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我很享受那种感觉,就像基辛格说的权力是最好的春药,除非从未拥有,可一旦拥有后,想放弃就是难上加难,等我下台了,我才知道,虽然我未曾收受好处,可因为我的原因,看在我的面子上,直接或者间接被汪老板拉下水的就有好几个,基本都是我的下属和搭档,跟我搭班子的收了汪老板几百万,还经常和他一起吃喝嫖赌,我的一个下属,被汪老板带的甚至发展到了进戒毒所的地步。”
说到这,老周双眼通红,“我愧对他们,更愧对我的妻子、女儿,你不知道我的妻子年轻时候和我走过的岁月,她跟我吃了这么多苦,她是个传统的女人,一个好医生,只想守护一个安稳的家,相夫教子,本来能安稳的从医院退休,最后却因为我而名誉扫地,不得不搬到陌生的城市度过余生。我很后悔,无数次的想到自杀,其实我早该死了,在服刑期间所有的兄弟、朋友都没有一个来看我,只有我女儿,她还不计前嫌的安慰我走出来。”
“我以为我的人生就此为止了,没想到啊,上天又给了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老周抖了抖他的长衫,“在这里,我还有机会为新世界做些贡献,我知足了,我的教训值得警惕,这也是我经常谈起我的过去的原因。”
老周不断叙述着他的悔恨,他的罪行不重,就是危害不小,伤害了很多最亲的人,比如他的老上级,因为爱惜他的才华,一直很重用他,不相信也不深究老周的私生活,导致因为失察而被记过处分,更别提他的搭档和下属了,都被抓了,形成了整个链条。
看着老周沉浸在悲痛中,王曾纶突然对着李克福好奇道:“他们那批人,除了老周还有其他人来这面吗?”
“没了,咱们这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过来的。”李克福回道。
“他的妻子女儿呢?”
“她们不来。”老周发声道,“我就是想在这面重新做个人,求得她们的原谅,还好,或许我的时间还很长。”
“或许吧。”王曾纶知道老周指的时间是克隆永生的猜测。
“我们绝对不能重蹈覆辙。”李克福沉声道。
这引起了老周的赞同,“所以我才进入联盟的廉政部门,就为了不会重蹈覆辙。”
王曾纶心道:这面真是什么人都有,而那面的世界也被渗透成筛子了,如果我能回去,一定要把这消息传回去。 昏暗山崖洞顶,水滴滴答答砸在灰黑岩石上,经年累月形成一道凹坑。
岩石旁坐着一人,身穿玄色长袍,闭眼盘腿坐在石头上,双手交叠朝上。
——六合之内,四海经游,所生所筑,其形基成。
‘滴答’
水珠才刚刚砸在浅浅凹水坑中,声音在空旷安静山洞内被放大,悠长清脆。这时又一滴水珠在洞顶聚拢成形,停顿片刻,垂直降落,眼看着要再次砸下,旁边的人骤然伸出手,接住那滴水珠。
冰凉水珠落在掌心中,叶素睁开双眼:她终于筑基成功,在穿越过来的第十年。
十年筑基,叶素很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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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她所在的千机门穷得叮当响,连续五百年荣获修真界最穷门派之称,无一宗门能超越。整个千机门只剩一条细细的灵脉,灵气少的可怜。为了修炼,千机门弟子不得不常年去别的门派蹭灵气,这一蹭就是几百年。
五百年前千机门炼器一出,谁与争锋,五百年后,千机门打秋风‘名震’修真界。
穷是真的穷,丢人也是真的丢人。
要说起五百年以前,千机门那可是天才辈出,每炼出来一把武器都能引起各大宗门疯狂抢夺,就算是两派四宗见到千机门的人,也要客气十分。
不过……这天才太多了点,导致炼器炼到最后,一不小心把自己门派的灵脉全吸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偏峰一条细的没人要,差点被忘记的灵脉。加上没有善经营的人才,门派突然断层,辉煌数代的千机门就这么没落了,从此走上打秋风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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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素的师父是千机门的掌门,听着光荣,但掌门这一峰并没有得到什么好处,每年分得的都只是些低级杂丹灵石,好材料全部分给了金顶峰的杨长老。
这位杨长老和无音宗掌门双修,长住在无音宗,总会带上他的弟子过去,千机门其他峰的弟子就会用各种借口去找杨长老的弟子,多少能蹭点灵气修炼。
所以掌门为了这些弟子,主动将好材料让给杨长老,虽然这点东西对方也看不太上。
叶素起身,走出山洞,周身忽然起了一道浅金色屏障,这才慢悠悠越过山洞口水帘。她从一条小瀑布内翻下来,脚步轻点岩石,刚要往九玄峰去,忽然听到前面有声音,便顿住脚步,往旁边落石躲去。
“路哥哥,我筑基成功了!”一道轻甜天真的声音传来。
叶素不由挑眉,她沉迷修炼,差点忘记今天也是女主筑基成功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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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叶素不光穿越了,她还是穿书大军中的一员。
叶素不常看小说,那本书是当时研究所的师妹硬塞给她的:“师姐,这里面有个配角和你名字一模一样,建议全文背诵,以防穿越。”
叶素不爱看小说,只是研究所等数据实在乏味,她随手拿起来翻了一遍,发现全文她的名字只出现了两次,开篇出场一次,后期千机门被男二灭门时,站出来挡在掌门面前一次,结果被魔族打的神魂俱灭。wwω.ЪiqíΚù.ИěT
然后……她一觉醒来就成了书中的叶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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