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之中,夏林蝉满脸是泪地昏倒在夏奇文怀里。
掐着夏林蝉人中将人搀到花坛边上,夏奇文又急又怕地呼唤着,还时不时留意门外经过的巡查侍卫。
就在一刻钟前,还未盼到黎明曙光的叔侄俩,却先一步迎来了“先后有一男一女俩刺客行刺皇上未果,一死一伤”的噩耗。
满院落花帘不卷,断肠芳草远。
本约定好事后在冷宫碰面的四人,却不想转眼间竟生离死绝。
“叔……”夏林蝉幽幽转醒,颤抖着发问,“或许不是他们,是康王的人抢先动了手呢?”
向来只做最坏打算的夏林蝉,自己也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竟会问出这个天真到近乎愚蠢的猜测。
“听巡卫队说,那男子曾说自己是大理寺少卿……”
夏奇文偏过头,不忍地熄灭侄女最后的希望,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在她伤口上撒盐,以求她在深切的痛苦中醒悟过来。
“知了,我知道说这话太不近人情,但此计本就凶险,如果连狄霸斧与沈晏清都办不到,我俩更是无力回天。事已至此,我们还是赶紧逃吧!”
出行前他也曾豪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可如今伙伴死的死,伤的伤,夏奇文仿佛被抽掉了主心骨,在这等生死关头,畏缩了半生的他习惯性地怯懦了起来。毕竟他既要保全自己,又要顾着侄女。
“叔,我们被全国通缉还能逃到哪儿去?难道一辈子都戴着人皮假面活着吗?”
终究是被刺痛,夏林蝉抹了把眼泪,望着门缝外来来往往搜寻的侍卫,兀自僵立着,仿佛潮涌潮落皆带不走的一根石柱,面容出奇的平静,好像刚才哭得死去活来的女子另有其人。
“我们或许做不到晏清那样,一辈子为国为民舍身取义,也做不到狄霸斧那样为了弥补曾经的过错力挽狂澜出生入死,我们甚至难以替渔村枉死的乡亲们平冤昭雪,但我们至少要为了我们自己拼一次!提心吊胆躲躲藏藏了二十年,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夏林蝉转过身,回看着被噎得说不出话的夏奇文,黑黢黢的眼洞里荡着几簇死而不灭的红光。
如同一把铁锹铲除了压在头顶的旧土,她仿佛是在盛夏炽热阳光的呼唤下苏醒的十七年蝉,离开了长期用于寻求庇佑的阴暗地底,褪去身上的保护壳,将内里完全暴露在空气中,柔软而脆弱,却生出一对翅膀。
终到了明帝寿宴之日。
此日宫门大开,朝贺队伍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文武百官身着朝服,顶戴花翎,依次步入天穹殿前广场,恭谨肃立,等待圣驾临朝。其场面浩荡,犹如星辰列阵,龙蛇起陆。
殿内,珠帘半卷,龙椅高踞,明帝身着明黄衮袍,头戴九龙冠,搀着雍容华贵的太后入座凤椅后,方才端坐于大殿正中的龙椅之上。
是时庆典正式开始,急管繁弦,笙歌鼎沸,紧接着各路藩王、使节纷呈珍奇异宝,争相上献,期间穿插着各类表演,亦精彩纷呈。
而在这普天同庆的日子,明帝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一丝一丝地剥着橘子皮。
“皇儿,昨夜逃走的女刺客可捉住了?虽说主犯沈晏清已伏法,但今日大典,当小心为上,不能再出什么乱子了。”
轻瞥了眼不合时宜童心大发的明帝,太后脸上伪善的笑淡了两分,不经意地敲打了句。
“母后放心,儿臣已调集八成守卫在宫中搜寻,更何况她身负重伤,说不定早已死在哪个角落。”
明帝闻言,手上动作非但未停,又扯了块糯米糕点,搓圆捏扁了一番,将橘皮丝固定连接起来,状似一朵万寿菊。
“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再查查其他同党,免得像宫里某些未能斩草除根的野花一样,春风吹又生。”
眼看着明帝倒了杯葡萄酒要给花染成红色,太后一筷子将桌上的玩意儿夹走,像无数次摧毁他心爱的玩具一样,在手心里捏成烂泥。
“……儿臣明白。”
只不过这一次明帝既不伤心,也不恼怒,只是似笑非笑地朝太后点了点头。
不用太后提醒,他也绝不允许任何知晓他秘密的人活着离开皇宫。
彼时,他一声令下,侍卫们刀风凌冽,正要砍向那个装神弄鬼红衣女子的各大要害,却在空中受了什么无形的阻挠,震得手臂发麻,正要挥刀再砍,脑中嗡鸣骤起,似被棍子搅了脑浆,疼得纷纷缴械,哭爹喊娘。
而佯装尸体的女子则趁机“复活”,嘴里含着什么东西,倒退着远离,然后一头扎进密丛中,自此没了踪影。
明帝从没见过如此伤人于无形的武器,或者说是法术也不为过,还未从惊骇中缓过神来,还未想明白她是什么来历,转头却撞见了自投罗网的沈晏清。
接连来送死,真是个奇异的组合。
“敬禀天朝上国之君,我代万驹国特来恭贺圣上华诞。祈愿圣上之福祉,如空中骄阳,亘古不变,永镇乾坤,惠泽四野,使万民沐浴于浩荡皇恩。”
阶前走来一名身着胡服像安了钢筋铁肋的健硕男子,右手捂心,朝明帝行了万驹之礼,然后命手下奉上万驹特有的干果、香料与珠宝,以及早已牵入御马监的两百匹万驹骏马。
“传闻三王子才智过人,能谋善断,今日一见,竟还兼具如此魁梧之姿,真真是个文通武达的奇才也!”xbiqiku.com
明帝面上客套着请他入席就坐,眼睛却控制不住打量着呼延和的双腿,传闻中他遇袭受伤下身残废了才对,如今却身手比常人还要矫健。
面朝明帝,呼延和身子微侧,意味深长地握住他身旁坐着轮椅的女子的手,她脸色惨白地挣了挣,旋即又认命似地放弃了。
“圣上谬赞,臣不久前还是伤病缠身形容枯槁的药罐子,得亏定安人杰地灵,臣偶遇一神医,以断肢相接之术,使臣复长血肉,重新站起。”
满朝文武个个人精,怎会听不出呼延和是在含沙射影地提起二王子与他在定安遭遇不测之事,责难之意,溢于文辞。作为东道主,终究理亏,无一人胆敢驳斥,只能顺水推舟,陪着笑纷纷赞叹那莫须有的神医。
坐在高处的明帝与太后倒是看得清楚,轮椅女子虽是贵妇打扮,却是满脸沧桑,甚至在夏季薄而透的衣裳下,仍能辨出她两条小腿缺失,关节处还缠着厚重的纱布。二人差点信以为真,又思及女子瘦弱的腿绝不可能撑得住呼延和那副体魄,这才断了刚起的心思,装出一副憎恶鄙夷的模样。
“早听闻万驹人穷凶极虐,这呼延和哪怕流着一半的汉人之血,也改变不了他另一半的低劣本性。”
不知是有感而发,还是指桑骂槐,太后佯装饮酒,借着广袖遮挡,悄声评了一句,仅够明帝一人听到。见明帝脸色铁青,又适时岔开了话题。
“也不知乐知那丫头嫁过去会如何。她自己倒是不担心,日日往天穹殿里凑热闹。”
明帝饮尽杯中酒,瞥了眼滴酒不沾只捧着茶细品的康王,又扫一圈后宫女眷的席位,独不见方瑶镜。
“今日大典,怎不见她?是不想与康王父女团聚了吗?”
“她说今夜要在大典尾声时,为皇上带来压轴节目,为此她还亲自布置了舞台。这丫头还真讨人喜欢!”
“那儿臣可要翘首以……”
盼字还未出口,明帝却猝然顿住,双眼狠狠地瞪着大殿中央的鼓形舞台。
只见一队身着碧绿色衣裳的舞姬轻盈飘然登台。而在这群翠绿的倩影中,有一位领舞者格外引人注目,她身披一袭火红的舞裙——与昨夜女刺客一模一样的红舞裙,发髻上还挑衅地插了一朵曼珠沙华。 昏暗山崖洞顶,水滴滴答答砸在灰黑岩石上,经年累月形成一道凹坑。
岩石旁坐着一人,身穿玄色长袍,闭眼盘腿坐在石头上,双手交叠朝上。
——六合之内,四海经游,所生所筑,其形基成。
‘滴答’
水珠才刚刚砸在浅浅凹水坑中,声音在空旷安静山洞内被放大,悠长清脆。这时又一滴水珠在洞顶聚拢成形,停顿片刻,垂直降落,眼看着要再次砸下,旁边的人骤然伸出手,接住那滴水珠。
冰凉水珠落在掌心中,叶素睁开双眼:她终于筑基成功,在穿越过来的第十年。
十年筑基,叶素很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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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她所在的千机门穷得叮当响,连续五百年荣获修真界最穷门派之称,无一宗门能超越。整个千机门只剩一条细细的灵脉,灵气少的可怜。为了修炼,千机门弟子不得不常年去别的门派蹭灵气,这一蹭就是几百年。
五百年前千机门炼器一出,谁与争锋,五百年后,千机门打秋风‘名震’修真界。
穷是真的穷,丢人也是真的丢人。
要说起五百年以前,千机门那可是天才辈出,每炼出来一把武器都能引起各大宗门疯狂抢夺,就算是两派四宗见到千机门的人,也要客气十分。
不过……这天才太多了点,导致炼器炼到最后,一不小心把自己门派的灵脉全吸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偏峰一条细的没人要,差点被忘记的灵脉。加上没有善经营的人才,门派突然断层,辉煌数代的千机门就这么没落了,从此走上打秋风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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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素的师父是千机门的掌门,听着光荣,但掌门这一峰并没有得到什么好处,每年分得的都只是些低级杂丹灵石,好材料全部分给了金顶峰的杨长老。
这位杨长老和无音宗掌门双修,长住在无音宗,总会带上他的弟子过去,千机门其他峰的弟子就会用各种借口去找杨长老的弟子,多少能蹭点灵气修炼。
所以掌门为了这些弟子,主动将好材料让给杨长老,虽然这点东西对方也看不太上。
叶素起身,走出山洞,周身忽然起了一道浅金色屏障,这才慢悠悠越过山洞口水帘。她从一条小瀑布内翻下来,脚步轻点岩石,刚要往九玄峰去,忽然听到前面有声音,便顿住脚步,往旁边落石躲去。
“路哥哥,我筑基成功了!”一道轻甜天真的声音传来。
叶素不由挑眉,她沉迷修炼,差点忘记今天也是女主筑基成功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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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叶素不光穿越了,她还是穿书大军中的一员。
叶素不常看小说,那本书是当时研究所的师妹硬塞给她的:“师姐,这里面有个配角和你名字一模一样,建议全文背诵,以防穿越。”
叶素不爱看小说,只是研究所等数据实在乏味,她随手拿起来翻了一遍,发现全文她的名字只出现了两次,开篇出场一次,后期千机门被男二灭门时,站出来挡在掌门面前一次,结果被魔族打的神魂俱灭。wwω.ЪiqíΚù.ИěT
然后……她一觉醒来就成了书中的叶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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