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常情况下,这两个太监都是皇权的延伸,在外臣面前算是皇权的代表,只有皇帝才有资格处理这两位。
但也不知是哪个人带的头,自从嘉靖皇帝昏迷后,又到如今,人人胆子都变大了。
就连司礼监掌印太监张佐不也为个人争权夺利,调动了二百大内禁兵来冲击东厂么?
反正目前是山中无老虎的状态,没了强势皇帝的镇压,大家也都渐渐放开了手脚。
就算嘉靖皇帝重新醒来,那也是涸法不责众的局面,还能把所有人都干掉?
此时此刻,司礼监掌印太监张佐愕然的回过头来,差点以为今天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东边落下了。
作为太监里的一号人物,地位相当于文臣里的首辅,万万想不到,有人竟会纵兵围住自己。
但四面八方的官军告诉自己,这不是幻觉是真有人敢在太岁爷的头上动土!
张佐扔下秦太监,转身走到秦德威这边,质问道:“你究竟意欲何为?”
秦德威正气凛然的说:“这里已经是东安门外,出了皇城,属于京城地面!
你们数百人在这里寻衅滋事、聚众斗殴,民众骇然惊惶,要问的应该是你们意欲何为!
东城兵马司阻止不了你们,而我凑巧今日正在附近点选亲兵,出于公义协助兵马司来管管你们!”
经过了秦太监的刺激,张公公现在耐心很差,粗暴的对秦德威说:“你不要说这些没用的套话!说出你真实的目的!”
秦德威看了看秦太监,又看了看张公公,答道:“那就是看尔等实在不像话,来做个中间人调解。”
作为中堂大学士说要给两名大太监作调解,从资格上来说是具备的。毕竟两大太监碰撞,要是换个小人物来调解,很容易就会把自己调解没了。
不过张佐还没有表态,那边的秦太监却先发了话:“不必了!”
秦德威稍稍愣了下,你秦太监都被打上门了,还死撑着不要“调解”?
要说秦中堂出现在这里,一半是碰巧,今天恰好在附近东城校场点兵,距离东厂很近;
一半则是有意为之,看到张佐亲自带禁兵打上东厂的门,判断秦太监要吃不住了.
所以秦中堂才跳出来捣乱,目的还是帮秦太监过了这关,免得秦太监被张佐直接按死,少了一个潜在臂助。
就是没想到,秦太监居然是个死要面子的人,直接拒绝自己的好意!
让你秦太监办点事结果都办成这样一地鸡毛了,还死撑什么?
既然秦太监这边强硬表态了,张公公自然也不能怂,同样强硬的说:“不需要秦先生调解了!还是请回吧!”
秦德威看了看周围,霸气十足的说:“这里我的人最多,我说要调解,你们接受就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
你们说吧,是在这里调解,还是去东城校场调解?”
秦太监实在忍无可忍,怒目而视的喝道:“秦德威!这是宫里的事情,你若要调解,还不够格!”
秦德威疑惑的看了眼秦太监,这人怎么还急眼了?难道还另有隐情?于是就试探着问道:“那秦公公你说谁够格?我去将他请来!”
秦太监暗喑松了口气,这个兔崽子还没傻到不可救药!顺口就说:“那就请老娘娘做主!”
秦德威想了又想,决定再相信秦太监一次,“那我便奏报老娘娘去!”
张佐稍加思索,感到被秦德威这样瞎搅和之后,又有这么多兵围着,打是打不起来了,可以考虑“评理”了。
反正带兵到东厂威胁秦太监,示威的目的也基本达到了,如果从讲理角度来说,自己这边是明显占理的,如果评理也未尝不可。
于是又喊住了秦德威:“慢着!此乃宫里事务,请皇后方娘娘做主才是正理。”
在张佐向来,方皇后已经站在了自己这边,何况自己这边还拿着方皇后的条旨,算是“大义”在手。
秦德威疑惑的看了几眼张佐,你凭什么笃定方皇后会帮你?又偷眼看了看秦太监,见其面无表情,很是淡定。
“那好,干脆把方娘娘也请到慈庆宫,一起做主!”秦德威又道。
想要请太后和皇后出面“调解”,也不是一般人能去请的,秦德威身份地位都够,才有这个资格。
然后三人一起入了宫,来到慈庆宫。随即张太后下了旨,派小太监请辅政大臣一起列席旁听,评议是非曲直。
张佐无语,他和秦太监之间争权夺利都是太监内部矛盾,请外朝的辅政大臣来看热闹作甚?这不是家丑外扬吗?
只能理解为张太后没什么头脑,需要有辅政大臣在旁边提点着。但事已至此,张佐也不好再退缩。
不就是多几个看热闹的又能怎样?朝臣对宫里事务也没什么发言权,来了也只能看热闹。
随后秦德威就去仁寿宫里的万春宫去请方皇后,“事情就是这样,太后年事已高,有请娘娘变驾移至慈庆宫,调解两位大珰之间的冲突。”
方皇后有点犹豫,她并不想去慈庆宫。按道理说,方皇后是晚辈,去慈庆宫是应该的。
可慈庆宫是张太后的地盘,去了那里就等于是去了客场,往往受制于人,方皇后心态上就有点不愿意了。
秦德威就劝道:“辅政大臣都去旁听,娘娘你真的不想去吗?”
这意思就是,难得一次能在辅政大臣面前露脸,方皇后你不想要这样的机会?
方皇后便又叹道:“那就去探望伯母太后吧!”
等方皇后和秦德威赶到慈庆宫时,别人都已经到了,都在殿外候着。
在正殿里,又在太后宝座旁边增设了座位,属于方皇后的专属位置。
别看张太后换和方皇后这两人坐的很近,但都明白,什么叫面和心不和。
秦德威在正殿外面归位,和辅政大臣们站在了一起。
趁着觐见之前的空闲,秦中堂对其余人自吹自擂说:“吾辈外朝文臣难得能亲眼直接看到大太监斗法,算是我临走前赠送给诸公的礼物!”
此后张公公、秦太监和包括秦德威在内的辅政大臣鱼贯而入,行过礼后,两大太监上前一步。
张佐先对太后启奏道:“奉方娘娘旨意,将慈庆宫梃击案移交给我。此后便派了周义去东厂,接收相关人证。
孰料秦福暴虐横行,直接抗旨不尊,还扣押了周义本人,实在不讲理,完全坏了办事规矩,还望老娘娘做主!”
张太后便对秦太监问道:“秦福你怎么说?”
秦德威觉得秦太监可能准备不足,正绞尽脑汁的琢磨着,怎么帮秦太监开脱。
忽然他就听到了秦太监的答话:“我以为,案件和认证可以移交给任何人,唯独不能移交给张佐和周义!”
张太后又问道:“这是为何?”
秦太监又答道:“前日受命侦查梃击案以来,将近些年所有当过慈庆宫管事的人列了一份名单,周义就在其内,然后派人分头追查!
其后幸不辱命,短短一天内就查到了周义为帮助张佐占田,曾经行凶殴死人命的事情!”
除了方皇后之外,众人都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案件。
结果众人和方皇后的反应一样,秦太监只怕是早有预谋!不然哪能在一天内就查到你想查到的事情?
其实别人反应可能没有那么大,毕竟只是抓人查案,这种事情实在不少见。
但司礼监掌印张佐却大吃一惊,秦太监所说的情况,之前根本就没有掌握!
在他的认
知里,秦太监应该是抓住了动手在慈庆宫打砸的人,然后陈洪陈太监不想当替罪羊,才来投靠自己!
而且陈洪被吓成了那样,甚至不惜连皇后都出卖,也足以说明陈洪所言都是真的!
但却没想到,秦太监手里的并不是梃击案真凶,而是周义的罪证!
那样的话,自己冲击东厂的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干儿子打死人并不算大事,但却引得自己去冲击东厂,那性质就完全变了。
猝不及防张佐终于感到有点慌了,忍不住就对秦太监质问道:“你得到的授权是追查梃击案,你为什么要查周义?”
秦太监没理张佐,却对太后解释道:“我要查的是慈庆宫历代管事太监,然后从中看看能否联系到梃击案!至于周义的其他罪证,都是顺手为之查到的!”
在场的大臣们看着热闹,听到秦太监的解释后,稍加琢磨立刻就琢磨出两层意思了。
第一层意思,历代慈庆宫管事太监其实都是虐待过老太后的人,无论把谁抓来,定个罪名绝对不亏!
第二层意思,周义可以用其他罪证定罪,不用昭告天下说什么虐待太后,这样太后的脸面也保住了。
秦德威秦中堂直到现在才明白,秦太监原来藏着这一手,难怪十分淡定!
现在就怕对牛弹琴,张太后听不懂意思,那可就是麻烦事情了。
再说张太后让辅政大臣来旁听,不就是存了让辅政大臣拾遗补缺的心思吗?
于是善解人意的秦德威主动站出来,对张太后说:“秦太监的意思就是,可以杀鸡骇猴,与此同时,其他罪名不伤太后体面。”
张太后这才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秦太监按说:“秦福你有心了!”
如果这句话是皇帝说出来的,还能让秦太监激动个几分,但从太后嘴里说出来,就等于是个空头白话。
秦太监也没想从张太后这里捞到什么好处,等了一会儿让众人消化完毕后,转头就要对张佐质问。
却又见秦德威抢先跳了出来,对张佐叱道:“本来一切都是正常公事,一切公事公办就好!
但你张佐先故意派周义本人来索要周义的罪证,简直侮辱东厂、挑衅东厂!
等东厂扣留自动的上门的罪犯周义后,张太监你却又调动大内禁兵,企图冲击东厂,抢夺人证和罪证!
今日我在附近办事,上面所言都是我亲眼所见!如今当着太后的面,你张佐说说,你这是什么罪名?”
秦太监:“.....”
踏马的这小兔崽子能不能别抢戏?
本来不明真相的大臣们,听到这里大致也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无非就是秦太监挖坑害张佐而已,但别的不说,这个挖坑害人的手法当真是熟悉,仿佛见到过很多次!
以至于秦中堂喧宾夺主,抢了秦太监的台词时,众人居然觉得毫无违和感。
张佐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无论你秦福怎么设计,但我奉的是皇后旨意,手里拿的是皇后的条旨!是你秦福首先抗旨不尊!”
然后张佐偷眼看向方皇后,都这时候了,你方皇后必须站出来说几句了!别忘了,陈洪还在他张佐的手里!
众人大概也意识到了问题进入关键节点,也齐齐等着方皇后发话。
但垂头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声音,众人又像张佐一样偷眼向方皇后看去。
然后就发现,方皇后居然拿着一方手帕,坐在那边静静抹眼泪。
这又是什么情况?众人一头雾水,连一直做解说的秦德威也看不透了。
秦太监挑衅的瞪了秦德威一眼,然后才说:“娘娘身边有个最忠实可靠的使唤太监,名字叫做陈洪!
但是张佐绑架了陈洪,并以此要挟娘娘就范,强迫娘娘
给她旨意,从东厂接管案件!
我秦福既然知道这样的消息,又怎么能遵这样的旨!”
首辅翟銮代表文臣,上前对方皇后问道:“可有此事?”
方皇后噙着泪水默默的点了点头,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翟首辅不敢多看连忙又退下了。
张佐整个人当即就宕机了,站在那里完全没了反应!事情还能这样办?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看到方皇后这样,众人便知道,司礼监掌印太监张佐完了!
从目前做过的事情里看,有包庇虐待过太后的太监周义、强索周义的罪证,纵兵冲击东厂。现在又多了一条,直接强逼皇后!
说实话,众人并不太相信张佐真能做出这么多错事,可目前所有的证据链偏偏就能证实,张佐全干了。
这种手法恐怖如斯吗,却又让大臣们感觉异常熟悉!
秦太监扬眉吐气,一通策划和机关算尽,终于走到最后了!今天的主角是他,谁也抢不走戏!
只要干掉了张佐,他这个二号太监,就是天然的新司礼监掌印太监人选!
让你们这些大臣也见识下厉害,以后打交道时就老实点!
正当秦太监顾盼自雄时,忽然听到有人小声嘀咕说:“原来此人是太监版的秦德威。”
秦太监:“......” 昏暗山崖洞顶,水滴滴答答砸在灰黑岩石上,经年累月形成一道凹坑。
岩石旁坐着一人,身穿玄色长袍,闭眼盘腿坐在石头上,双手交叠朝上。
——六合之内,四海经游,所生所筑,其形基成。
‘滴答’
水珠才刚刚砸在浅浅凹水坑中,声音在空旷安静山洞内被放大,悠长清脆。这时又一滴水珠在洞顶聚拢成形,停顿片刻,垂直降落,眼看着要再次砸下,旁边的人骤然伸出手,接住那滴水珠。
冰凉水珠落在掌心中,叶素睁开双眼:她终于筑基成功,在穿越过来的第十年。
十年筑基,叶素很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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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她所在的千机门穷得叮当响,连续五百年荣获修真界最穷门派之称,无一宗门能超越。整个千机门只剩一条细细的灵脉,灵气少的可怜。为了修炼,千机门弟子不得不常年去别的门派蹭灵气,这一蹭就是几百年。
五百年前千机门炼器一出,谁与争锋,五百年后,千机门打秋风‘名震’修真界。
穷是真的穷,丢人也是真的丢人。
要说起五百年以前,千机门那可是天才辈出,每炼出来一把武器都能引起各大宗门疯狂抢夺,就算是两派四宗见到千机门的人,也要客气十分。
不过……这天才太多了点,导致炼器炼到最后,一不小心把自己门派的灵脉全吸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偏峰一条细的没人要,差点被忘记的灵脉。加上没有善经营的人才,门派突然断层,辉煌数代的千机门就这么没落了,从此走上打秋风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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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素的师父是千机门的掌门,听着光荣,但掌门这一峰并没有得到什么好处,每年分得的都只是些低级杂丹灵石,好材料全部分给了金顶峰的杨长老。
这位杨长老和无音宗掌门双修,长住在无音宗,总会带上他的弟子过去,千机门其他峰的弟子就会用各种借口去找杨长老的弟子,多少能蹭点灵气修炼。
所以掌门为了这些弟子,主动将好材料让给杨长老,虽然这点东西对方也看不太上。
叶素起身,走出山洞,周身忽然起了一道浅金色屏障,这才慢悠悠越过山洞口水帘。她从一条小瀑布内翻下来,脚步轻点岩石,刚要往九玄峰去,忽然听到前面有声音,便顿住脚步,往旁边落石躲去。
“路哥哥,我筑基成功了!”一道轻甜天真的声音传来。
叶素不由挑眉,她沉迷修炼,差点忘记今天也是女主筑基成功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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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叶素不光穿越了,她还是穿书大军中的一员。
叶素不常看小说,那本书是当时研究所的师妹硬塞给她的:“师姐,这里面有个配角和你名字一模一样,建议全文背诵,以防穿越。”
叶素不爱看小说,只是研究所等数据实在乏味,她随手拿起来翻了一遍,发现全文她的名字只出现了两次,开篇出场一次,后期千机门被男二灭门时,站出来挡在掌门面前一次,结果被魔族打的神魂俱灭。wwω.ЪiqíΚù.ИěT
然后……她一觉醒来就成了书中的叶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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