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姐姐,要不然找机会撤吧?”郑荭苒忧心忡忡,“最近杨氏频频参宴,我有办法送你出去!”
林清波扯了扯嘴角,要笑不笑的看她:“你送我出去?那你怎办呢?”
郑荭苒眼眸闪过坚定:“我族郎君皆追随太子人脉左右,我若动摇怕是他们性命难保。想想,用我一人保全一族挺好,日后牌坊族谱皆以我为荣耀。”
林清波闻言,想到自己唯一的弟弟就在太子属臣手上。
她们林家可是九代单传,弟弟若是因为她有了差池,她岂不是罪人!
林清波脑海里响起那日祖父的声声嘱托,顿时,心里的那一丝动摇立马坚定起来。
一介女郎能担族中重任的有几个?她肩负着家族振兴的重担,唯有以命完成才不负姓氏。
如此想着,林清波的眼眸愈发坚定。
看向郑荭苒时,她想到彼此遭遇近似,又想起对方一直以来的坚定,顿时对郑荭苒的好感愈升,只觉她心似己心,很有知己之感,说话语气跟着温和许多:“你欲何为啊?”
郑荭苒没错过林清波的变化:“我只是想着,既然情况不对,我们何不干脆让这浑水更浑些?”
“你有计划了?”
“嗯!”郑荭苒颔首,却不再多说,转而说起对她的安排,“韩姐姐那里不好多说,干脆不与她知,待到最后说不得要委屈她背锅了……至于林姐姐你,先稍作准备,等我通知就是。待到下次赏花宴,委屈你扮作我跟前儿的丫鬟,回府的时候,我就遣你去买零嘴,那时你趁机遁走,到时候自有人接应。”
她不说自己如何,却字字句句都替林清波着想,言毕就要离开。
林清波一把抓着她手腕:“郑妹妹留步!”
她站起来与郑荭苒并肩而行,轻声说:“这个计划就算了,你忧心族中郎君,我何尝不会为了唯一的弟弟尽心?遁走之事休要再提,当今之计还是要以大局为重,你且说如何搅局,说不得我能出力。”
郑荭苒怔愣片刻,终究缓缓轻叹:“君心我心同如此,一腔热忱空幽幽。”
言罢,说起正事:“我打算假意投诚!”
“你说什么?!”林清波闻言面色大变,攥着郑荭苒胳膊的手愈发使劲。
她怀疑的打量着对方,半晌,语气轻飘的问:“你莫不是想要叛变?”
郑荭苒看着林清波眼底的狠厉,不紧不慢的继续说:“我等情报不准,外面发生了什么,你我姐妹一无所知!
若是之前密谈不曾被三房女郎听到也就罢了,偏偏先出了偷听之事,而后姐姐的信鸽一去不返,里面种种变故,想是姐姐亦有担忧。xъΙQǐkU.com
那人失踪,旁人可以心存侥幸,我姐妹还能装傻不成?要是盛三爷如实回禀,恐我们三人名姓已然上了名单,既如此,何不反其道而行之!”
她认真的盯着林清波脸上每個细节不放,直到见她眼尾渐渐放平,心里才稳妥些。
林清波虽觉言之有理,可是心里存疑,多少有些不放心。
“这是你的办法,还是上面儿的要求?”林清波的信鸽失踪,就意味着和组织的联系断了,她们这些棋子和上面儿的联系除了找机会亲自见面,就是用组织培养好的信鸽。
郑荭苒听她这样问,低叹一声从绣囊里拿出两张纸条,递过去,说:“信鸽送来的这张只有俩字,蛰伏;这张字多的,是那人的继任者交给的,新掌事似乎要报复。”
林清波虽然心里烦乱,脑子倒是还很清醒,直觉不对劲儿。
老掌事为人谨慎之极,便是她们这些手下也不清楚她的名姓来历,她要求她们除了见面时喊声掌事,私下谈及她时要用“那人”称呼。
按规矩掌事出了问题,由其副手上位,新掌事若是她带起来的,如何这般冒失?竟要报复三房?
“大概是知晓我们暴露用不上了,既然已经无用,自当废物利用。”
郑荭苒说这话时,脸上语气无不失落哀伤。
是了!定是这个缘由!
林清波心烦意乱,却还没忽略第一张纸条:“你那信鸽带来的纸条字迹潦草,像是匆匆而写……可那人若真失踪了,我等何必遵从其令?”
郑荭苒垂眸轻言:“大概是意识到暴露之后匆匆回信……又或许是匆忙撤离并未被俘?”
她悄悄抬起眼皮看向林清波,见她眉宇间有些犹豫,便说:“既然林姐姐忠心胜我,那就请姐姐略作忍耐,似那等忠臣良将一般忍辱负重,背负着卖国求荣的骂名,将那假名单送上,然后安心蛰伏,只待复名之机。
姐姐,我这里有解毒丸两颗,并有白银百两,请姐姐务必不要推辞,此后一别不知姐姐因误解要受多少委屈,吃多少苦楚,妹妹在这里为大齐向姐姐行礼了,姐姐放心,妹妹定记着姐姐,待妹妹寻到太孙,定位姐姐请功!”
她说到最后,已然眼泪连连,泣不成声。
林清波听得面色发紧,心说,是了,一朝天子一朝臣,这老掌事的命令,新掌事认不认还是一回事,她若背负骂名,新掌事未必在意,说不得可能要等到太孙复国才肯给她正名。
若是如此,她要面对多少明枪暗箭?便是盛国公府这里也容不得她这投诚之人!若是太孙一直不能复国,她岂不是一直吃苦?既如此,还不如拼一把!就算活不成,也好过活受罪!
尤其是听到郑荭苒最后那几句话,林清波不由心里一动:“郑妹妹,你要对三房女郎动手?那岂能有活路?”
郑荭苒见她担忧,不由强笑着说:“姐姐不必忧莪,新掌事会安排人在后门小巷等我,况且我也会伺机而动,待到盛国公府办赏花宴,府中仆众出入大花园,前面宅院自然冷清。”
她说到这儿,她眼眸冒出一抹解气似的笑意:“咏繁苑不远的地方就有一汪池塘,那里背靠假山,远离大道,若是趁机将最小的女郎扔了进去,你猜盛三爷会不会发疯?”
“那大的那个呢?” 昏暗山崖洞顶,水滴滴答答砸在灰黑岩石上,经年累月形成一道凹坑。
岩石旁坐着一人,身穿玄色长袍,闭眼盘腿坐在石头上,双手交叠朝上。
——六合之内,四海经游,所生所筑,其形基成。
‘滴答’
水珠才刚刚砸在浅浅凹水坑中,声音在空旷安静山洞内被放大,悠长清脆。这时又一滴水珠在洞顶聚拢成形,停顿片刻,垂直降落,眼看着要再次砸下,旁边的人骤然伸出手,接住那滴水珠。
冰凉水珠落在掌心中,叶素睁开双眼:她终于筑基成功,在穿越过来的第十年。
十年筑基,叶素很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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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她所在的千机门穷得叮当响,连续五百年荣获修真界最穷门派之称,无一宗门能超越。整个千机门只剩一条细细的灵脉,灵气少的可怜。为了修炼,千机门弟子不得不常年去别的门派蹭灵气,这一蹭就是几百年。
五百年前千机门炼器一出,谁与争锋,五百年后,千机门打秋风‘名震’修真界。
穷是真的穷,丢人也是真的丢人。
要说起五百年以前,千机门那可是天才辈出,每炼出来一把武器都能引起各大宗门疯狂抢夺,就算是两派四宗见到千机门的人,也要客气十分。
不过……这天才太多了点,导致炼器炼到最后,一不小心把自己门派的灵脉全吸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偏峰一条细的没人要,差点被忘记的灵脉。加上没有善经营的人才,门派突然断层,辉煌数代的千机门就这么没落了,从此走上打秋风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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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素的师父是千机门的掌门,听着光荣,但掌门这一峰并没有得到什么好处,每年分得的都只是些低级杂丹灵石,好材料全部分给了金顶峰的杨长老。
这位杨长老和无音宗掌门双修,长住在无音宗,总会带上他的弟子过去,千机门其他峰的弟子就会用各种借口去找杨长老的弟子,多少能蹭点灵气修炼。
所以掌门为了这些弟子,主动将好材料让给杨长老,虽然这点东西对方也看不太上。
叶素起身,走出山洞,周身忽然起了一道浅金色屏障,这才慢悠悠越过山洞口水帘。她从一条小瀑布内翻下来,脚步轻点岩石,刚要往九玄峰去,忽然听到前面有声音,便顿住脚步,往旁边落石躲去。
“路哥哥,我筑基成功了!”一道轻甜天真的声音传来。
叶素不由挑眉,她沉迷修炼,差点忘记今天也是女主筑基成功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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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叶素不光穿越了,她还是穿书大军中的一员。
叶素不常看小说,那本书是当时研究所的师妹硬塞给她的:“师姐,这里面有个配角和你名字一模一样,建议全文背诵,以防穿越。”
叶素不爱看小说,只是研究所等数据实在乏味,她随手拿起来翻了一遍,发现全文她的名字只出现了两次,开篇出场一次,后期千机门被男二灭门时,站出来挡在掌门面前一次,结果被魔族打的神魂俱灭。wwω.ЪiqíΚù.ИěT
然后……她一觉醒来就成了书中的叶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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