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静王没想到母亲端坐堂上,忙不迭整理好情绪和表情,上前行礼。
岑太妃有意发作怒气,可是见儿子脸上疲乏浅显,不由有些不忍,叠声让丫鬟嬷嬷准备晚膳,又唤人给儿子准备热帕温茶,而后牵着儿子手坐在一旁。
等到看着儿子连吃了数块点心,瞅着像是松口气了,她这才启唇言:「出宫前,我就常告诫自己,能出宫和儿孙相聚,乃是极大福分,定然惜福知恩,做个不闻不问不讨人烦的老太君,只管享受天伦之乐就是。」
她这话说得静王微怔,忙关心的询问:「您何出此言啊?!莫不是谁惹您生气了?您只管告诉儿子!……这是儿子府邸,自然就是您能做主的家!在这里您只管说一不二,儿子都要听您号令!」
此言说得熨贴,岑太妃虽然清楚这是儿子哄她开心,也不免高兴。
「儿啊,您可知自从你归京,娘高兴得常常难寐?」岑太妃语气和善许多,语重心长的跟儿子说,「我儿向来通透,既然选择归京放权,自当晓得如何在这京都做个富贵闲人。
你从不是有野心的孩子,亦不曾存大志,不曾有韩王那般的妄想,这是最让为娘放心的。你当永葆这份淡泊之心,莫要重蹈韩王覆辙。」
「好好儿的,您怎么说这些?韩王和梁贵妃,都是过去了,不提也罢。」静王眼皮颤了颤,面上温笑如常。
岑太妃拍拍他的手:「你这孩子旁的都好,就是自尊心极强,尤其是归京后差事清闲,让你有些没着没落,心里怕是有些难受……这样的你最受不得旁人轻慢,所以才跟仨小孩子闹别扭。」
「母妃?」静王刚要说话,就看见岑太妃眼里的警告之意,顿时低头不语。
「也是母妃我的不对,早就该求太后给你指个王妃,若是你成家生子了,也能改了你这孩子气的脾气!哪有大人和小郎君小女郎计较的?」
「母妃说的是。」静王顺着说。
岑太妃见他不反驳,点点头,站起来,牵着他往花厅用膳。
晚膳过后,岑太妃让静王陪自己到花园遛遛。
直到走在清幽小径,侍候的人离得远远地,岑太妃才宛若说笑的小声说他:「我儿糊涂!你怎可寻机报复那三个孩子!不说那仨人背景不凡,只说你此举,岂不是明晃晃告诉皇帝,你记仇!你不满!你还惦记着那赌馆?
更不要说还和阿戎的小王子牵扯上关系!他攀扯你,说是听你鼓动,才放狼豹至闹事!若是皇帝不信,岂能在除掉他使臣资格之后,又免了你差事?」
静王静静地听着不语。
岑太妃又说:「当今可不像先皇,看着好像宽容和善,实则睚眦必报!你以为前太子之事完全与他无关?他连自己同母兄弟都能动手,你这个异母兄弟又有多少份量?
再说秦太后!你看那是个和善人?秦家当初愧对她,她就恨不能让秦家时代丢脸!从古至今,谁见过挪用娘家恩宠给了外甥?这就是明晃晃的报复和羞辱!
他们母子都是那等爱之欲其生厌之欲其亡的极端人,不惹恼了还则罢了,若是真动了怒,根本不管世情规则,只管自己解气!他们是皇帝太后,一个是天下之主,一个是后宫之主,真要处理个把亲王,朝臣未必置喙。毕竟那些大臣,恨不得皇亲国戚越少越好!你说你,好好儿的,惹他们作甚?」
岑太妃越说越气,都不给静王说话之机,接着道:「当今三辅岑闽舟虽是我的族兄,不过也出了三服,不过是个远亲……你照顾外祖家,我只有欣慰,可是连他家
都带着,我不免发愁!儿啊,那不是一般的岑家族人,那是内阁阁老!你跟他往来密切,看在皇帝眼里,他要如何想?
还有今儿,你好好儿的为何要去京郊?当初我让你跟诚王一样去那儿看看鸿安长公主和永平郡主,你说要避嫌,至此鲜少出皇城。而今,你这一去就一天啊,若说没见她们,我都不能够信。」
她见儿子不曾反驳,怒气迭生:「鸿安长公主是个聪明人,最能看清局势、最能分辨利害!她和皇帝和秦太后的关系不比你近?您怎敢生出挑拨之意?」
「儿子没说什么!」静王表示自己只是吃了一顿饭。筆趣庫
岑太妃仔细端详他片刻,见他说得不假,不由嗤笑一声:「只怕是人家没给你说这话的机会吧?你自己说,她是不是暗示你了?」
静王顿了顿,小声言:「她发间别着两朵萱草绢花。」
「这是让你孝顺太后呢!」岑太妃摇摇头,谆谆告诫儿子,「她和普通女郎不同,精明远超常人,也包括你!你以为前太子怎么那般容易发疯?你以为皇帝为何给她长公主的荣耀!你好好想想吧!别当了聪明的傻子!」
静王听得脑瓜子嗡嗡直响。
「你若真听我的,赶明儿个就给永兴侯府,还有安城侯府、承忠侯府送些礼物!之后再进宫跟太后说些软乎话。」岑太妃叹气,「你当知爱屋及乌之理!
皇帝对秦太后,那是真的孝顺;跟永兴侯的兄弟之情,连前太子都难以企及;和安贵妃那是感情甚笃;待安城侯是视若亲子;而承忠侯曾救他性命……你自己想想,那三个孩子是你能动的?」
「母妃,承忠侯和皇上还有这层关系?您怎么晓得的?」静王诧异,母妃向来贞静,在宫里更是不露山不露水,怎么知道这许多啊!
岑太妃笑了笑,没有多言,只说:「我若没些本事,如何能在云贵妃、梁贵妃眼皮子底下把你养大?还能活着出宫享清福?」
静王见自己母妃说完此言,就只笑不语,不由大感震撼。
他好像有种……世间皆是聪明人儿,唯有他是大傻子之错觉。 昏暗山崖洞顶,水滴滴答答砸在灰黑岩石上,经年累月形成一道凹坑。
岩石旁坐着一人,身穿玄色长袍,闭眼盘腿坐在石头上,双手交叠朝上。
——六合之内,四海经游,所生所筑,其形基成。
‘滴答’
水珠才刚刚砸在浅浅凹水坑中,声音在空旷安静山洞内被放大,悠长清脆。这时又一滴水珠在洞顶聚拢成形,停顿片刻,垂直降落,眼看着要再次砸下,旁边的人骤然伸出手,接住那滴水珠。
冰凉水珠落在掌心中,叶素睁开双眼:她终于筑基成功,在穿越过来的第十年。
十年筑基,叶素很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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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她所在的千机门穷得叮当响,连续五百年荣获修真界最穷门派之称,无一宗门能超越。整个千机门只剩一条细细的灵脉,灵气少的可怜。为了修炼,千机门弟子不得不常年去别的门派蹭灵气,这一蹭就是几百年。
五百年前千机门炼器一出,谁与争锋,五百年后,千机门打秋风‘名震’修真界。
穷是真的穷,丢人也是真的丢人。
要说起五百年以前,千机门那可是天才辈出,每炼出来一把武器都能引起各大宗门疯狂抢夺,就算是两派四宗见到千机门的人,也要客气十分。
不过……这天才太多了点,导致炼器炼到最后,一不小心把自己门派的灵脉全吸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偏峰一条细的没人要,差点被忘记的灵脉。加上没有善经营的人才,门派突然断层,辉煌数代的千机门就这么没落了,从此走上打秋风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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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素的师父是千机门的掌门,听着光荣,但掌门这一峰并没有得到什么好处,每年分得的都只是些低级杂丹灵石,好材料全部分给了金顶峰的杨长老。
这位杨长老和无音宗掌门双修,长住在无音宗,总会带上他的弟子过去,千机门其他峰的弟子就会用各种借口去找杨长老的弟子,多少能蹭点灵气修炼。
所以掌门为了这些弟子,主动将好材料让给杨长老,虽然这点东西对方也看不太上。
叶素起身,走出山洞,周身忽然起了一道浅金色屏障,这才慢悠悠越过山洞口水帘。她从一条小瀑布内翻下来,脚步轻点岩石,刚要往九玄峰去,忽然听到前面有声音,便顿住脚步,往旁边落石躲去。
“路哥哥,我筑基成功了!”一道轻甜天真的声音传来。
叶素不由挑眉,她沉迷修炼,差点忘记今天也是女主筑基成功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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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叶素不光穿越了,她还是穿书大军中的一员。
叶素不常看小说,那本书是当时研究所的师妹硬塞给她的:“师姐,这里面有个配角和你名字一模一样,建议全文背诵,以防穿越。”
叶素不爱看小说,只是研究所等数据实在乏味,她随手拿起来翻了一遍,发现全文她的名字只出现了两次,开篇出场一次,后期千机门被男二灭门时,站出来挡在掌门面前一次,结果被魔族打的神魂俱灭。wwω.ЪiqíΚù.ИěT
然后……她一觉醒来就成了书中的叶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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