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绝对不会让魔君如愿!
别以为他会就此放弃,就算是此身尽毁,就算是如此钻心的疼痛也无法将他打倒!
血染在青石板,显出一道刺眼的红,薛仪深深不满于此身的孱弱,但又无可奈何,只是强忍住身上的剧痛,很快站起身。
他不能被魔宫中人瞧见他这幅狼狈的样子。
待回到梨林,舍内却有灯亮着,眼见一身黑衣劲装的男子正立在门前。
听到声音,他转过身来,竟然是召星临,他一直等在这里,并未离开。
见薛仪脸色苍白的回来,他少见的皱起了眉头:“薛仪。”
对方喊了他一声,薛仪却默然不应,只是从他身前经过。
召星临抬手截住了他,想要好好问一下方才在君上大殿上,发生了什么。
没想到手臂一沉,竟然是薛仪往前倒下,直接晕了过去。
“喂!……醒醒!”召星临往前一步,将人及时接住。
触及他的衣衫,却觉出一片冰冷,他只好拉高衣袖,来探他脉搏,再用两指背贴在他额头上一探。
内息无比紊乱,居然还发起了高热!
情况似乎有些不妙,要不要告知君上?召星临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随即很快又被他掐灭了。xъΙQǐkU.com
再过两日这位修士就能离开魔宫,若是这时候让君上分神顾念,少不得计划生变。
他思来想去,最后只得将薛仪抱回塌上,守了半夜。
可惜对方的情况却直转直下,原本苍白的脸上出现不正常的潮红,不一会眉头紧皱,露出痛苦之色。
召星临只得再次探他体温,却被一只手截住了。
原来是薛仪高热不退,从晕厥中再次醒了过来。
他睁开了眼睛,眼神还是一片迷蒙,就见到召星临伸手过来,便习惯性抬手去挡。
以往清冷的声音,此刻都变得绵软无力,他轻声问道:“又要喝药了?”
看来已经烧得神志不明,都分不清时间,辨不出状况了。
召星临原本还想解释一下,薛仪却抽回了手,侧身咳嗽起来。
他一边咳嗽,一边说:“出去。”
召星临闻言未动,薛仪见赶不走他,只背过身咳得双肩颤抖,最后猛然一声呕吐,鲜血溅在木制的长塌上,湿润的地方反射着微光,一股血腥味传来,随即,他整个人都仿佛被抽干了力气,再次软倒下来。
召星临俯身上前,终于急了道:“薛仪,喂!振作一点!”说罢就来扶他肩膀,想带他起身。
然而这次却如何也喊不醒了。
他心里一沉,知道事情要坏了,第一次被这个人吓得惊慌失措,急忙发动魔息,去了一个地方。
要说这个去处,他平日是来不得的,除非有君上手谕。
如今他自然不可能有手谕,只是偷偷进来一趟,希望能蒙混过关。
已经是黎明时分,山谷里透出几分浅淡的微亮,山脚下一大片紫色的花不期绽放,藏在幽暗的光线下,犹如紫色的幽火。
召星临落在这片花海之中,他伸手抓过几根柔嫩的花茎,用力一扯,水嫩的茎杆瞬间崩裂,流出新鲜的汁液,那花开的高度正好在他腰间,他俯下身,还要再抓一把。
这时候,一位黄衣女子如飒飒冷风突然现身在他跟前,问道:“你做什么。”
召星临听到这一声,不觉浑身一震,瞬间站直了身,想要出声为自己辩驳,可是又不太习惯说谎。
那女子见他犹豫不语,就问他:“君上又受伤了?”
召星临觉得局促,接话道:“是……是的。”
女子又问:“他受伤了怎么不直接找我,却要你天还没亮就来采药?”
他道:“一点小伤,不劳烦了老前辈。”
那女子何等精明,一眼就看穿了召星临的掩饰之词,当即毫不客气道:“这碧落子是君上的疗伤圣药,我就种了这一片,你老实告诉我,这是要拿去给谁用?”
召星临单膝跪地,解释道:“老前辈恕罪,星临也是迫不得已,只是救人要紧。”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偷取神草!”
召星临见到前辈隐约就要发怒,连忙把实情说了:“是靖华真君的病,似乎有了反复,我没法。”
听到这个名字,却是如雷贯耳,女子瞬间惊住了,眯了眯眼,向他再三确认道:“原来是他?他真的醒了,来了魔域?”
召星临咳嗽一声,低声道:“他、他就在宫中。”
老前辈久居世外,不问世事久矣,没有听闻魔宫最近发生的这件大事,也实属正常。
女子抬手提着他后背的衣领,将星临从地上拎起来,不客气道:“带我去见他,我倒要看看这人到底是有什么三头六臂,能迷得我君上七荤八素的,当年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
召星临有心拒绝,忙道:“前辈、前辈这恐怕不合适……”
“带路,我是个医者,还怕我害他不成?”
“还真说不准……”召星临心里嘀咕,不过嘴上决定闭口不言。
绿胜兰走了两步,突然又回头对不远处喊了一声:“小穆,你过来。”
这时候,在花海边走出来一个十二三岁的清俊少年。
召星临望着他,惊道:“是人类?”
绿胜兰没好气道:“被绝家小子丢在这里的,有个把月了吧。”
“您说魔修绝剑?他胆敢来药谷生事?!”
女子说:“你要算账,连竟溪那小子一起算了,他们当时一唱一和,说的天花乱坠,问我要不要一个懂练药的小童子。”
“竟家新任族长确实年轻气盛,似乎与魔修那边过从甚密,这人类少年的身份蹊跷,回头我会禀告祀容大人,请求彻查此事,老前辈不必忧心。”
“得了,人我现在用着顺手,若是没有大问题,倒是可以留着。”女子根本不想多管外面的破事。
无奈君上近来身体抱恙,她这边确实缺个助手,这孩子沉默聪敏,上手极快,不然早就赶走了。
距离上一次竟溪送来活人,还是几百年前的事了。那个被带进来的女人还是个修士,她生出来的孩子,也是个极不安分的。
那个孩子拥有一副让人印象深刻的好容貌,可惜亲娘舍他而去,后来又被驭舒祀容划花了脸,消除了记忆,留在这药谷。
再后来,他就在药谷那片深山密林中发现了隐藏的洞府,扰了君上的清净,每日就在洞口舞剑,求君上收他为徒。
那时君上在这药谷的山林深处闭关千年,从来不见外客,就连执掌了魔族大权的驭舒祀容,也从不敢踏入药谷半步。
那孩子也不知撞了什么大运,竟然只是舞了几次笨拙的剑,又跪了几天泥土,就让闭关在即的君上点了头。
也正是如此,才导致君上疗伤延误,心魔复发,后来一发不可收拾,病根遗留到了今日……
希望眼前这个少年听话一点,不要整出那些幺蛾子。
绿胜兰对少年小穆招招手,指点他去拿上一排银针,几味药材,轻装出发了。
三人不需须臾,便来到梨林小舍之中。
绿胜兰推开门,及见一位白衣男子衣衫染血倒在床榻之上,长发坠地,羸弱惨淡的闭着眼。
她走过去,伸手拨开他脸上的发,侧头去看他的容颜,也没说他美,也没说他丑,只是冷冰冰道:“晕过去了?”
说着捡起他一只手,卷起了衣袖,露出他的一截雪白的手腕。
手腕上青筋满布,甚至透着一股可怕的黑紫色,在那雪样白的肌肤下,尤其显眼。
少年随后走近,见了他面,却忍不住惊道:“前辈!”
绿胜兰头也没回,仍是坐观他气色:“何事?”
她不知那一声前辈叫的,并不是她。
少年暗暗收敛神色,很快改口道:“您的银针。”说罢从行囊中取出器具。
绿胜兰摆摆手:“我还没断症,急什么。”
她抬手摸他脉象,探察良久,表情从一开始的轻松,慢慢变得凝重。
“看来碧落子是用不上了。他的魂魄已全,肉身也已经修补完成,神草之力对他不再起效。他如今的情况很复杂,说到底,如此道身却用我魔族之法医治,自然后患无穷。虽然君上用了那个方法替他逆天改命,然而终究……”
召星临眉头一紧,问道:“那么,依前辈之见,该当如何?”
这位魔域声名赫赫的大医官肯出山看一眼薛仪的病况,总算不是承诺动手医治,在君上那边,自己也不至于落得个渎职的罪责。
而眼下的难处就在于薛仪的立场身份,他带了老前辈来,既是想让她治好,又不想……真的让她给治好。
这个人的生死,可以说是关系到魔族的未来。
绿前辈身历数任魔君时代,她的心智比起自己,不知要老练多少。对这位仙道修者的处置上,她想必也有自己的一番考量。
绿胜兰摇头未答,松开把脉的手,掌心移至他的心脏处,轻轻附在上面,闭眼念动咒术,不一时薛仪的身上爬满了咒印斑纹,绿胜兰猛然睁开眼睛,被一股强力逼退两步,陡然吐出一口血来。
“前辈!”召星临扶住了她。
绿胜兰惊奇道:“他居然还中了驭舒王族的葬灵咒!据我所知,这是魂灯殿最后一重护法秘咒……他去那里做什么?!”
召星临只好将薛仪闯入魂灯殿,扑灭君上魂灯一事如实交代。
他道:“您也知道,此咒在驭舒一族中早已失传,连君上也没有解法,所以……”
“所以他做了什么?”绿胜兰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
“他以自己鲜血为引,配上汤药,打算强破自家先祖的咒术之力,直至今日,还需要那最后一次……”
“简直胡闹!驭舒一族的血何等宝贵!他不知道的么!他的再生能力,都是依赖自身的鲜血供养,他竟然轻易舍予他人!难怪他最近的伤好得那样慢,原来瞒着我做了这种傻事!”
“前辈先别动怒,他们二人的恩怨纠葛早该烟消云散,君上这次助他,大概也存有了断因果的心思。”
“少给我说因果,我不信道家那一套!”
召星临叹一口气,冷静地解释道:“前辈稍安,君上说过十日之期一到,便会让他离开,不会影响大局。”
听到对方这么说,绿胜兰怒火渐熄,点点头道:“君上倒是一向言出必行,他既然这么决定,我也没有别的话了。但只是,君上每日给别人喂血,身体已经快到极限了,这次出关后,让他尽快来药谷找我。”
“至于这个人修的身体,也已经是千疮百孔,他的灵脉尽断,此生再无法聚气,也相当于废人一个了。对于我们魔族来说,已经不再是威胁。”
说到这里,她诡异的笑了一下:“再加上君上的血,虽然能救他的命,却也让他道身沾染魔气,如此道魔相斥,只要心绪翻涌便会剧痛难忍,除非修魔,不然余生具是折磨。”
召星临心头一震,说道:“君上应该察觉到他无法运转灵元的事,也只猜测是吞服了烈性隐灵丹的缘故,没想到,他的情况这样严重。他若是再不能驱动灵元,就算出了魔域,也无法逼出君上残留的魔息,恐怕性命难保。”
绿胜兰轻声道:“若是君上知道了实情,定不会草率的与他订立十日之约了。”
召星临沉吟一阵,思虑再三,最后只是低声道:“星临有个不情之请,希望……”
她摆摆手:“我知道你想的什么。你是想让我对君上隐瞒此事,对吧?”
“前辈明查,星临自知逾越了,眼下情况,到底是迫不得已。”
“星临大人为了我们魔族大业,殚思竭虑,与驭舒祀容相比也是不遑多让的。但只是,你的胆子还没他大而已。”
星临不禁多问一句:“若是祀容大人,他会怎么做?”
绿胜兰不答,只是摇头失笑道:“你这呆子,你想不到,说明还是太过良善。”
“前辈……”
召星临眉头一皱,觉得“良善”这种过于人性的词,用在自己身上十分别扭,显然并不是什么好词。
见他似乎有些不高兴,她笑了笑:“行了,君上那边我有分寸,不该说的我不会说,不该做的我也不会多做,所以,我如今只能施针,暂时封住他的痛觉。”
绿胜兰取过小穆手上的包裹,拿出一排银针来:“他的疼痛减轻,身体的应激反应自然就会消失,也会退烧,外表上看与健康的人别无二致。这样,他就能顺利离开行寂山,连君上也看不出异样。”
“这样……自然是最好的。”召星临压下心中一丝隐隐的不安,点头应道。
做完这些,绿胜兰带着小童子回了药谷。
小童子突然问她:“老前辈,您既然不打算救人,叫我带这许多东西做什么用?”
女子俯身看着他:“小穆,你认识他?不然你为何突然拿话激我?”
“我只是觉得,您突然改变了主意,不似往常。”
绿胜兰停下脚步,深深看了他一眼:“你今天的话有点多。”
穆落再次沉默,单手却暗暗握紧了拳头。
他被魔修绝剑带来这药谷之中,与肖长老他们被迫分开,已经过去了许久的时日,也不知外界的任何消息。
他担心他们一行人的安危,也忧心自己的前途。他在这药谷中日复一日,思索着如何跟他们取得联系,不曾想,那位前辈竟然也滞留在魔宫!
他的情况如此危急,魔族却没有立刻取他性命,他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还有这位女前辈跟那位魔族人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魔君取血救他,又想放他离开?
无论如何,穆落都希望前辈能够挺过这一遭,与他一道回去乙云山。
可是他却始终昏迷,而自己也被桎梏在此,无法脱身。
看来,他得尽快找到办法出去,不能再坐以待毙! 昏暗山崖洞顶,水滴滴答答砸在灰黑岩石上,经年累月形成一道凹坑。
岩石旁坐着一人,身穿玄色长袍,闭眼盘腿坐在石头上,双手交叠朝上。
——六合之内,四海经游,所生所筑,其形基成。
‘滴答’
水珠才刚刚砸在浅浅凹水坑中,声音在空旷安静山洞内被放大,悠长清脆。这时又一滴水珠在洞顶聚拢成形,停顿片刻,垂直降落,眼看着要再次砸下,旁边的人骤然伸出手,接住那滴水珠。
冰凉水珠落在掌心中,叶素睁开双眼:她终于筑基成功,在穿越过来的第十年。
十年筑基,叶素很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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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她所在的千机门穷得叮当响,连续五百年荣获修真界最穷门派之称,无一宗门能超越。整个千机门只剩一条细细的灵脉,灵气少的可怜。为了修炼,千机门弟子不得不常年去别的门派蹭灵气,这一蹭就是几百年。
五百年前千机门炼器一出,谁与争锋,五百年后,千机门打秋风‘名震’修真界。
穷是真的穷,丢人也是真的丢人。
要说起五百年以前,千机门那可是天才辈出,每炼出来一把武器都能引起各大宗门疯狂抢夺,就算是两派四宗见到千机门的人,也要客气十分。
不过……这天才太多了点,导致炼器炼到最后,一不小心把自己门派的灵脉全吸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偏峰一条细的没人要,差点被忘记的灵脉。加上没有善经营的人才,门派突然断层,辉煌数代的千机门就这么没落了,从此走上打秋风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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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素的师父是千机门的掌门,听着光荣,但掌门这一峰并没有得到什么好处,每年分得的都只是些低级杂丹灵石,好材料全部分给了金顶峰的杨长老。
这位杨长老和无音宗掌门双修,长住在无音宗,总会带上他的弟子过去,千机门其他峰的弟子就会用各种借口去找杨长老的弟子,多少能蹭点灵气修炼。
所以掌门为了这些弟子,主动将好材料让给杨长老,虽然这点东西对方也看不太上。
叶素起身,走出山洞,周身忽然起了一道浅金色屏障,这才慢悠悠越过山洞口水帘。她从一条小瀑布内翻下来,脚步轻点岩石,刚要往九玄峰去,忽然听到前面有声音,便顿住脚步,往旁边落石躲去。
“路哥哥,我筑基成功了!”一道轻甜天真的声音传来。
叶素不由挑眉,她沉迷修炼,差点忘记今天也是女主筑基成功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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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叶素不光穿越了,她还是穿书大军中的一员。
叶素不常看小说,那本书是当时研究所的师妹硬塞给她的:“师姐,这里面有个配角和你名字一模一样,建议全文背诵,以防穿越。”
叶素不爱看小说,只是研究所等数据实在乏味,她随手拿起来翻了一遍,发现全文她的名字只出现了两次,开篇出场一次,后期千机门被男二灭门时,站出来挡在掌门面前一次,结果被魔族打的神魂俱灭。wwω.ЪiqíΚù.ИěT
然后……她一觉醒来就成了书中的叶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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