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又马不停蹄的赶回灶房。
“晴儿,都准备妥当了么?”他进门就问。
杨若晴把一只搭着防雪毡布的篾竹篮子递给他:“饭菜都在篮子里。”
“好,我去去就回!”
骆风棠接过篮子,转身就往门口走。
“不急那一会儿,你穿个蓑衣戴个斗笠,莫把衣服弄湿了!”
杨若晴追到门口,拿起杨华安放在门口的蓑衣和斗笠,直接披在骆风棠身上。
给斗笠系带子的时候,他俯下身子来将就她。
她的手指勾着带子,在他脖颈处轻轻系着。
指腹碰触到他的滚动着的喉结。
她的脸红了。
他的面庞也莫名一热。
四目相接,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她却是轻咬了咬唇,然后狠狠瞪了他一眼。
“路滑,当心着点啊!”
她没好气的叮嘱了他一句。
他点头,无声的笑了。
刚走出几步,突然又被她喊住。
“咋啦晴儿?”他转过身问。
杨若晴躁红着脸,追过来,掏出那双手套来。
她抓起他空着的一只手,把其中一只手套给他套上。
“头一回做手套,也不晓得合手不合?你将就着戴吧!”
她低垂着眉眼,把手腕处的带子打了个结。
然后,把另一只手套递给他。
“还有一只你自个戴,我回灶房了!”
撂下这话,她扭身跑回了灶房。
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灶房门口,他的视线才收回来。
看着手里青蓝棉布缝成的手套,骆风棠的嘴角荡漾开暖心的笑容。
他放下手里的篮子,把另一只手套给套上。
这感觉,就像是跟她十指紧握着。
这漫天的风雪,也不冷了!
他拎起篮子,健步如飞的出了院子。
灶房里,孙氏捧着一碗热茶坐在灶门口取暖。
看到杨若晴进来,妇人笑眯眯的瞅着她。
“棠伢子送饭菜过去了?”妇人问。
杨若晴点点头,“嗯呢!”
“娘,方才棠伢子也给咱留了一碗兔子,要不我给你把饭盛了你先吃?”
杨若晴问。
孙氏摇头:“娘不饿,等会也没事儿。你要是饿了,你先吃。”
杨若晴也摇头。
她想等棠伢子一块儿吃。
杨若晴转身来到灶口,跟孙氏坐在一块儿取暖。
娘两个说了会贴心话。
酒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骆风棠拎着空篮子回来了。
“冻坏了吧?”
杨若晴迎了上去,帮着他把斗笠和蓑衣脱下来。
孙氏接过蓑衣斗笠,拿去灶房外面抖落上面的雪。
“棠伢子,快来灶口烤烤火。”
杨若晴把他往灶口拽。
他身上透出一股寒气,脸膛,嘴角,都冻得有些泛青。
坐到灶口,在灶火的余威下,骆风棠的脸上终于回了一丝红润。
“晴儿,不是给你和三婶留菜了么?你们咋不吃呢?”
骆风棠随即留意到这,忙问。
“不饿呢,等会再吃。”杨若晴道。
灶房口,骆铁匠进来了。
“棠伢子回来了不?”骆铁匠问。
骆风棠站起身:“大伯,我刚进门呢。咋啦?”
骆铁匠道:“今个咱家置办田地,得去给里正和中间人他们敬杯酒,要不失了礼数……”
“大伯,你先过去,我随后就到。”
骆风棠道。
骆铁匠随即走了。
骆风棠对杨若晴道:“晴儿,我先过去一下,等会再来陪你。”
杨若晴满头黑线。
把他往门口推:“我要你陪个啥呀?你赶紧的,去做你该做的事,别磨蹭!”
他高大的身影,随即出了灶房。
灶房里,突然就显得空旷起来。
她的心里,莫名一阵空落落的。
她被自己这种奇怪的感觉弄得哭笑不得。
杨若晴啊杨若晴,你这是咋啦?
从前的你,不是挺独立的吗?
咋现在,竟有些依赖着棠伢子呢?
杨若晴来到灶房门口,帮着孙氏把杨华安的蓑衣和斗笠,抖去上面的雪。
然后放在一旁晾着。
堂屋里,传来推杯换盏的声音。
还伴随着他们夸赞骆风棠的笑声。
“好小子,这酒量不赖,喝酒也痛快,来,里正伯再跟你走一回合……”
“里正伯,您是长辈,这杯还是我敬你!先干为敬了!”
“好好好……”
杨若晴忍不住朝堂屋里面探头瞅了一眼。
男人们围着桌子,或站或坐。
有一个身影,在这些人中,如鹤立鸡群。
她朝里瞥过去的瞬间,刚好赶上他们劝酒。
他手里拿着酒杯,正仰头把一杯酒灌进口中。
高大的身躯,豪迈的身姿。wwω.xЪiqíΚù.com
修长的手指握着酒杯。
滚动的喉结,让她忍不住响起方才给他系斗笠带子时。
指尖碰到他喉结的那种触感。
她的眼神像是触电般缩了回来,转身快步回了灶房。
冰凉的手指轻轻拍打了几下自己发烫的脸颊。
这是咋回事啊?
人还是从前那个人,咋今个瞅着大不一样呢!
杨若晴,你这个花痴女!
……
堂屋里的酒桌,吃了一个多时辰,总算是结束了。
把酒菜撤回了灶房。
堂屋里,吃饱喝足的男人们,开始在那拟契约。
灶房里,杨若晴撸起袖子打算刷洗碗筷。
她不习惯灶房里堆着一盆脏筷子脏碗的情况下吃饭。
骆风棠进了灶房。
“晴儿,你和三婶赶紧热饭吃,碗筷我来洗。”
他径直过来解下杨若晴手里的洗碗布。
杨若晴扭头看了他一眼。
喝了酒的他,脸膛多了几丝异样的红潮。
一贯冷硬的脸部线条,也因此柔和了几分。
眼睛,却更深邃明亮了。
“我洗,莫弄脏了你的衣裳。”杨若晴道。
骆风棠笑了:“我把棉衣换下来了。”
杨若晴这才注意到,他果真又穿回了从前那件打满了补丁的旧衣裳。
“咋换回来?等会冻了咋办?快穿回去!”
她有点不满的责令他。
他笑了下:“喝了酒浑身发热,我把碗筷洗了再去换。”
他已经撸起了袖子在装着脏碗的木盆边蹲下身,动手洗了起来。
杨若晴没辙了。
“成,那你洗吧。”
她转身拿起葫芦瓢,去瓦罐里舀了一瓢热水添到木盆里面。
“兑换点热水,不然容易冻到手。”她道。
骆风棠抬头朝她笑了下,埋下头笨拙却又认真的洗起了碗。 昏暗山崖洞顶,水滴滴答答砸在灰黑岩石上,经年累月形成一道凹坑。
岩石旁坐着一人,身穿玄色长袍,闭眼盘腿坐在石头上,双手交叠朝上。
——六合之内,四海经游,所生所筑,其形基成。
‘滴答’
水珠才刚刚砸在浅浅凹水坑中,声音在空旷安静山洞内被放大,悠长清脆。这时又一滴水珠在洞顶聚拢成形,停顿片刻,垂直降落,眼看着要再次砸下,旁边的人骤然伸出手,接住那滴水珠。
冰凉水珠落在掌心中,叶素睁开双眼:她终于筑基成功,在穿越过来的第十年。
十年筑基,叶素很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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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她所在的千机门穷得叮当响,连续五百年荣获修真界最穷门派之称,无一宗门能超越。整个千机门只剩一条细细的灵脉,灵气少的可怜。为了修炼,千机门弟子不得不常年去别的门派蹭灵气,这一蹭就是几百年。
五百年前千机门炼器一出,谁与争锋,五百年后,千机门打秋风‘名震’修真界。
穷是真的穷,丢人也是真的丢人。
要说起五百年以前,千机门那可是天才辈出,每炼出来一把武器都能引起各大宗门疯狂抢夺,就算是两派四宗见到千机门的人,也要客气十分。
不过……这天才太多了点,导致炼器炼到最后,一不小心把自己门派的灵脉全吸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偏峰一条细的没人要,差点被忘记的灵脉。加上没有善经营的人才,门派突然断层,辉煌数代的千机门就这么没落了,从此走上打秋风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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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素的师父是千机门的掌门,听着光荣,但掌门这一峰并没有得到什么好处,每年分得的都只是些低级杂丹灵石,好材料全部分给了金顶峰的杨长老。
这位杨长老和无音宗掌门双修,长住在无音宗,总会带上他的弟子过去,千机门其他峰的弟子就会用各种借口去找杨长老的弟子,多少能蹭点灵气修炼。
所以掌门为了这些弟子,主动将好材料让给杨长老,虽然这点东西对方也看不太上。
叶素起身,走出山洞,周身忽然起了一道浅金色屏障,这才慢悠悠越过山洞口水帘。她从一条小瀑布内翻下来,脚步轻点岩石,刚要往九玄峰去,忽然听到前面有声音,便顿住脚步,往旁边落石躲去。
“路哥哥,我筑基成功了!”一道轻甜天真的声音传来。
叶素不由挑眉,她沉迷修炼,差点忘记今天也是女主筑基成功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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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叶素不光穿越了,她还是穿书大军中的一员。
叶素不常看小说,那本书是当时研究所的师妹硬塞给她的:“师姐,这里面有个配角和你名字一模一样,建议全文背诵,以防穿越。”
叶素不爱看小说,只是研究所等数据实在乏味,她随手拿起来翻了一遍,发现全文她的名字只出现了两次,开篇出场一次,后期千机门被男二灭门时,站出来挡在掌门面前一次,结果被魔族打的神魂俱灭。wwω.ЪiqíΚù.ИěT
然后……她一觉醒来就成了书中的叶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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