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初时分,日头向西,长安城北,一支骑兵迤逦南归,“唐”字军旗下,骑手个个鲜衣丽甲,红巾系颈,手中所执虽刀剑不一,但无一例外的,马鞍右侧长弓斜插,威风凛凛,甚是整齐。
队伍中,李三娘身着铠甲,外披红袍,执绺徐行,不时扭头,与身旁的军将们交谈言语。
旬日来,李三娘连连入营,亲率娘子军频频出训,或在平原列阵飞箭,或在城池倚墙防御,或在山林埋伏待战,或在丘陵迂回突袭,虽然有些劳累,但看到新募的女兵们颇有长进,李三娘心中暗自欢喜。
“殿下,”这时,秦蕊儿提着马鞭在鞍上一拱手,笑道,“今日在鄠县城头演练防御,我真没想到啊,县令居然是张福贵!看他领着一帮县吏跑前跑后地帮衬咱们,做起事来也有板有眼儿,真难想象,当年您府里的那个小仆,今日有了这般出息!”
“呵呵,你可不要门缝儿里看人呐,”李三娘也笑了起来,“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嘛!张福贵虽说是仆役出身,自幼府里长大,跟着姨娘们进进出出,有时婆婆妈妈的,但为人却勇敢,也有些头脑,不论是河东历险渡黄河,还是关中大战保鄠县,他都有功劳哩!”
秦蕊儿听闻,想了想,点点头。
“我朝建立后,”李三娘继续说道,“霍公有心栽培他,加上他本就是鄠县人氏,人地两熟,自己也愿办差,霍公便举荐了他,先任主簿,后任县令,现在看来,干得蛮不错的,把鄠县治理得挺好。”
“是啊,”秦蕊儿有感而发,“今日,您领着咱们在城头演练防御,城墙角楼虽已修葺一新,但故地重游,我真是百感交集啊!”
“是么?”李三娘扭头,笑了笑。
“是啊,当年对抗阴世师,咱们在临川岗与隋军大战,敌人狡猾,发兵偷袭鄠县,形势万分危急,咱们义军的家眷大多在城中,一旦城破,后果不堪设想啊,幸好冯弇将军他们拼死坚守,等到了援军!现在想来,我还有些后怕呢!”
“的确如此,”李三娘抬头,平视远方,感叹道,“昔日的战况历历在目——张福贵自鄠县来见我,恳求分兵救援,当时,临川岗的战斗已到紧要关头,我虽未立即分兵驰援,但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xъΙQǐkU.com
“事后,”李三娘抿抿嘴,继续说道,“冯弇将军曾说,鄠县的防守险象环生,战至最后,他和兄弟们都打算杀身成仁了;他还说,当时苦于没有弩箭协防,兄弟们短兵相接,硬生生地以命相搏,防守战打得惨烈无比!”
“殿下,这就是您今天率领弩队,登城操练的原因吧?”
“这只是其一呀,”李三娘答道,“我想让新卒熟悉城楼的防御,但更重要的是,想让她们知道当年战斗的残酷,有很多时候,坚强的战斗意志胜过精湛的射艺射器,当年的鄠县不正是如此?”
“哦,殿下,我明白了,操演之余,您为什么让张福贵给女兵们讲述昔日保卫战的故事!”
“对,”李三娘轻挽缰绳,笑道,“张福贵讲得声情并茂,女兵们听得群情激愤,这一趟啊,咱们没白来。”
“殿下思虑周全,用心良苦,我等实在钦佩!”秦蕊儿端坐鞍上,再次拱手。
李三娘摆了摆手,提起马鞭朝前一指,说道:“太阳快落山了,咱们加快步伐,赶紧回城吧,让女兵们早点儿歇息,明日还有操演!”
“是。”
……
夕霞满天,如练如剑,野风拂野,孤鹜凌空。
队伍离长安城还有七八里地,墙垣城郭已依稀可见,脚下的大路笔直向南,直达京城。
走着走着,只见不远处,一群群百姓拖家带口,背负包裹,神情沮丧,尘埃满面,拖着沉沉的脚步走向京城,一眼望去,有数百人之多,老老少少,涕泣吁号,像是逃难而来。
见身后有军马到来,赶路的百姓纷纷避让道旁,眼中满是惶惑的神情。
李三娘见状,眉头一皱,问道:“这些百姓是从哪里来的?京师周边没有战事呀!”
“殿下,这个……待我派人去问个明白,”秦蕊儿拱手答道。
“算了,他们就在前头,我自己去问问。”
前方二三十步处,一个白须老翁拄杖而立,站在道旁,正等待大军通过,李三娘一夹马肚,来到他身边,踩镫下马,和颜悦色,问道:“老丈,你们这是打哪儿来?要去哪儿呀?”
“回将军话,”老丈一躬身,答道,“我等自晋阳来,打算到长安去投奔亲戚。”
“投奔亲戚?这么多人?”
“将军,您有所不知啊,晋阳战事将起,我等为避兵火,捡条小命儿,只得背井离乡,到京城来躲避一时,哎,这也是没办法啊!”
“老丈,晋阳战事将起?怎么没听说啊?”
“将军,您不知道吗?河北窦建德的部下刘黑闼已发兵数万,直扑苇泽关,若隘口不守,晋阳陷落便是数日之事,我等小民与其橫遭兵火,不如早早逃离啊!”
李三娘听闻,将信将疑,看着老翁,正想发问时,老翁抬起拐杖往前一指,说道:“将军,前面那一群人是从苇泽关外逃进来的,刘黑闼的人马一路烧杀,吓得他们不敢逗留,白天黑夜地和我们一起南逃,呃,您可以问问他们实情。”
“嗡”地一下,李三娘如同五雷轰顶,霎时怔住了,呆呆地站在原处——
刘黑闼这是趁虚而入啊!关中几无可调之兵,若关隘不守,晋阳丢失,不啻于背后被人捅刀,大唐有倾覆之险呐!这个消息,朝廷是否已经知晓?又将作何应对?大唐的兵马几乎都集结在雁门关外,远水如何解得了近渴……
“将军,长安也得有所准备啊,哦,天色不早了,我等还要赶在大门关闭前进城哩,望将军恕罪!”
老丈的话打断了李三娘的思路,她眨眨眼,定定神儿,拱手说道:“感谢老丈,望多保重!”
说罢,李三娘一甩战袍,踏镫上马,让人传来殷素素,令道:“回城之后,你立即前往兵部,核实晋阳情况,回报于我!”
“是,殿下!” 昏暗山崖洞顶,水滴滴答答砸在灰黑岩石上,经年累月形成一道凹坑。
岩石旁坐着一人,身穿玄色长袍,闭眼盘腿坐在石头上,双手交叠朝上。
——六合之内,四海经游,所生所筑,其形基成。
‘滴答’
水珠才刚刚砸在浅浅凹水坑中,声音在空旷安静山洞内被放大,悠长清脆。这时又一滴水珠在洞顶聚拢成形,停顿片刻,垂直降落,眼看着要再次砸下,旁边的人骤然伸出手,接住那滴水珠。
冰凉水珠落在掌心中,叶素睁开双眼:她终于筑基成功,在穿越过来的第十年。
十年筑基,叶素很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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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她所在的千机门穷得叮当响,连续五百年荣获修真界最穷门派之称,无一宗门能超越。整个千机门只剩一条细细的灵脉,灵气少的可怜。为了修炼,千机门弟子不得不常年去别的门派蹭灵气,这一蹭就是几百年。
五百年前千机门炼器一出,谁与争锋,五百年后,千机门打秋风‘名震’修真界。
穷是真的穷,丢人也是真的丢人。
要说起五百年以前,千机门那可是天才辈出,每炼出来一把武器都能引起各大宗门疯狂抢夺,就算是两派四宗见到千机门的人,也要客气十分。
不过……这天才太多了点,导致炼器炼到最后,一不小心把自己门派的灵脉全吸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偏峰一条细的没人要,差点被忘记的灵脉。加上没有善经营的人才,门派突然断层,辉煌数代的千机门就这么没落了,从此走上打秋风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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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素的师父是千机门的掌门,听着光荣,但掌门这一峰并没有得到什么好处,每年分得的都只是些低级杂丹灵石,好材料全部分给了金顶峰的杨长老。
这位杨长老和无音宗掌门双修,长住在无音宗,总会带上他的弟子过去,千机门其他峰的弟子就会用各种借口去找杨长老的弟子,多少能蹭点灵气修炼。
所以掌门为了这些弟子,主动将好材料让给杨长老,虽然这点东西对方也看不太上。
叶素起身,走出山洞,周身忽然起了一道浅金色屏障,这才慢悠悠越过山洞口水帘。她从一条小瀑布内翻下来,脚步轻点岩石,刚要往九玄峰去,忽然听到前面有声音,便顿住脚步,往旁边落石躲去。
“路哥哥,我筑基成功了!”一道轻甜天真的声音传来。
叶素不由挑眉,她沉迷修炼,差点忘记今天也是女主筑基成功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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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叶素不光穿越了,她还是穿书大军中的一员。
叶素不常看小说,那本书是当时研究所的师妹硬塞给她的:“师姐,这里面有个配角和你名字一模一样,建议全文背诵,以防穿越。”
叶素不爱看小说,只是研究所等数据实在乏味,她随手拿起来翻了一遍,发现全文她的名字只出现了两次,开篇出场一次,后期千机门被男二灭门时,站出来挡在掌门面前一次,结果被魔族打的神魂俱灭。wwω.ЪiqíΚù.ИěT
然后……她一觉醒来就成了书中的叶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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